工作這件事
近幾年大家都在討論的一個話題,就是人工智能(AI)或機器人如果被廣泛利用的話,我們是否將會失去工作機會。事實上,車子的自動駕駛或使用無人機進行配送的想法一旦實現的話,的確會有許多人失去工作。但另一方面,也有人認為人類可以做的事情,無法這麼容易就被機械取代。那麼,未來究竟會如何呢?
不管怎麼說,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工作」這件事的定義將會逐漸產生變化。這次的專欄,將針對「工作」這件事,試著去思考看看。
在新約聖經「給薩羅尼加 (Thessalonike*)信徒的信之二」裡,有一個章節寫著「不努力工作的人,不應享用食物。」據說,這就是「不作不食」這個諺語的由來。在以前的農村社會中,「勞動」與「食物」有著直接連結的關係。在田裡耕作收成穀物,或是狩獵捕魚等,藉由確保獲得食物的行為去定義「工作」這個字詞。隨著農業與漁業生產性提高,並開始產生畜牧產業後,更多的食物變得更容易被生產製造出來,使得製作衣服或生活雜貨等手工業的人也逐漸增加。「工作」這個字本身的意思已經開始從「飲食」轉向「生活」的面向。
因此,隨著18世紀工業革命崛起,生產方式逐漸由人手作轉向了機械化生產。除了農業與漁業之外,工業領域也開始擴大機械化程度,藉著使用更少的人事成本,去生產大量的食物或生活用品。之後更因為現代化的腳步加速,生產效能提升之後,多餘的勞動力則轉向商業或服務業等第三產業,這更使得「工作」這個字的意義產生巨大的變化。例如跟「飲食」「生活」沒有直接關係的娛樂或旅行等內容,也都正式的變成一種職業。隨著技術的革新與進步,社會環境變得更加富裕,因此產生新的職業類別,「工作」這個字本身的意涵也跟以往大不相同。
* Thessalonike(薩羅尼加)是希臘的第二大城市,第一大城為雅典。
Cristiano Ronaldo(葡萄牙足球運動員,簡稱C羅)今年從西班牙足球隊Real Madrid轉換到義大利球隊Juventus,他的年薪被推估約為3000萬歐元(約39億日圓),這一個令人難以想像的金額。除了足球之外,棒球或網球等領域也有許多選手都是因為個人特出的能力而領取高額年薪。然而,值得我們思考看看:把球踢進對方陣營裡,跟用球棒打擊,這些都是工作嗎?
從「勞動」與「飲食」的工作角度來看的話,這樣的情況應該很不像話吧。但是,現在社會裡,足球與棒球都是相當正常的職業,更不會有人對運動選手抱持著這不是在「工作」的懷疑態度。正是因為勞動生產性有了很大不同的提升之後,以往認為只是遊戲娛樂的事情,都漸漸的變成正式工作的內容。
事實上,若檢視現在世界上與「飲食」、「生活」毫不相關的工作,會驚訝其數量之多。除了化妝、美容之外,還有心理諮商、顧問輔導(coaching)等照顧心理問題的職業。有些人透過部落格或動畫網站投稿去獲得收入,也有一種稱為「電子競技e-sports」靠著參加遊戲比賽賺取獎金為工作職業。為什麼這樣的職業會成為正式的工作呢?應該是這些職業都提供了每個人所想要的「價值」。
反過來說,若是可以從中找出「價值」的話,什麼內容都有可能成為「工作」。
現在的我們,面臨的正是這樣的時代。
讓我們再回到文章一開始的提問。
隨著人工智慧與機器人的進化,現在正是產業結構產生巨大變化的時期。若抱持著悲觀的想法,應該會覺得人類努力到今天的工作內容將被奪走,有可能即將面臨大失業的狀況。但是,正因為人工智慧與機器人提升了生產效能,跟過去產生革命性變化的時代一樣,很有可能,我們將有機會面對許多超乎想像的新型態工作方式。
另外一個可能是,未來會發生人類以往從沒想過的事情。隨著生產性提升並且極大化之後,很有可能跟「飲食」、「生活」相關的工作都會交由機械執行,人類會回歸到羅馬時期的貴族一樣每天玩樂的生活著。未來的可能發生是因為社會從「不作不食」的框架被解放之後,不具備生產性的娛樂,反而有機會變成正當工作內容的緣故。雖然現在聽起來會感覺很難相信,但或許未來真的有一天,人類會過著以玩樂度日的生活,也說不一定。
一旦「不作不食」這個亙古不變的定律產生瓦解,我們人類應該怎麼迎接新生活呢。活用自己有興趣的東西去生活,或是了無生氣的被支配著,漸漸的讓整個世界也變得荒蕪…?
雖然以往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但我們現在已經來到要好好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了。